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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 保 松 : 價 值 教 育 的 價 值 187
合 一 」(《 新 亞 學 規 》 第 一 條 ) 的 大 學 理 念 的 顛 覆 , 因 為 所 有 學 科 都 不
再 認 為 自 己 有 責 任 和 有 能 力 去 教 導 學 生 如 何 做 人 。 因 此 , 商 學 院 的 目
標 , 是 解 釋 市 場 經 濟 的 運 作 , 並 訓 練 學 生 為 企 業 賺 取 最 大 利 潤 ; 理 學
院 的 宗 旨 , 是 解 釋 經 驗 世 界 的 內 在 規 律 , 並 進 行 各 種 科 技 研 究 ; 法 學
院 的 方 向 , 則 是 幫 助 學 生 熟 悉 法 制 , 以 便 日 後 成 為 執 業 律 師 。
問 題 是 , 這 些 學 科 真 的 可 以 完 全 迴 避 價 值 問 題 嗎 難 道 商 學 院 的
學 生 , 可 以 毫 無 保 留 地 接 受 資 本 主 義 的 發 展 邏 輯 , 而 對 其 導 致 的 社 會
不 公 和 生 態 危 機 毫 無 反 思 理 學 院 的 學 生 , 難 道 可 以 埋 首 實 驗 , 卻 對
基 因 工 程 、 複 製 人 以 至 核 能 發 展 等 引 發 的 倫 理 爭 議 漠 視 不 顧 而 捍 衛
法 治 和 追 求 公 義 , 難 道 不 是 法 學 院 的 應 有 之 義 廣 義 一 點 看 , 所 有 學
科 之 所 以 有 存 在 的 必 要 , 必 然 是 認 定 其 對 人 類 文 明 的 承 傳 和 發 展 有 所
貢 獻 。 這 些 價 值 認 定 是 否 合 理 , 當 然 可 以 爭 論 , 而 這 也 正 是 價 值 教 育
要 做 的 工 作 。 問 題 的 關 鍵 , 是 一 旦 承 認 有 這 些 價 值 認 定 , 那 麼 任 何 學
科 以 價 值 中 立 之 名 排 斥 價 值 問 題 , 實 際 上 是 大 學 教 育 的 異 化 。
第 三 , 價 值 教 育 的 邊 緣 化 , 也 和 今 天 社 會 出 現 的 價 值 私 有 化 密 切
相 關 。 所 謂 私 有 化 , 是 指 本 來 屬 於 公 共 領 域 的 價 值 議 題 逐 步 轉 變 成 私
人 領 域 的 個 人 選 擇 , 因 此 消 解 了 問 題 本 來 的 規 範 性 。 例 如 , 在 很 多 社
會 , 墮 胎 應 否 被 容 許 曾 是 個 極 具 爭 議 性 的 道 德 議 題 , 正 反 雙 方 都 會 提
出 不 同 理 由 支 持 自 己 的 立 場 , 並 在 公 共 領 域 引 起 激 烈 辯 論 。 但 當 墮 胎
合 法 化 後 , 這 個 問 題 也 就 變 成 懷 孕 媽 媽 的 個 人 選 擇 , 不 再 牽 涉 道 德 對
錯 。 婚 前 性 行 為 和 同 性 戀 也 是 類 似 例 子 。 這 種 去 道 德 化 的 情 況 , 其 實
是 多 元 社 會 的 普 遍 趨 勢 , 而 這 和 自 由 主 義 的 理 念 相 關 。 在 一 個 以 個 人
權 利 為 本 的 社 會 , 國 家 容 許 公 民 有 很 大 自 由 去 選 擇 自 己 認 為 值 得 過 的
生 活 , 這 一 方 面 是 尊 重 個 人 自 主 , 另 一 方 面 也 是 回 應 價 值 多 元 主 義 的
現 實 。 有 的 時 候 , 去 道 德 化 能 帶 來 個 人 解 放 , 開 拓 個 人 選 擇 空 間 。 但
在 另 一 些 情 況 下 , 去 道 德 化 卻 可 能 淡 化 , 甚 至 扭 曲 了 某 些 真 正 的 倫 理